战列舰发展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战舰,无畏号战列舰概述
2025-11-02 09:41:41
情与欲的幻想:冷清秋与葛薇龙不同的悲剧人生
《第一炉香》上映伊始,导演许鞍华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质疑和差评。但是说实话,她一点都不冤枉。
葛薇龙不是一个恋爱脑、傻白甜,《第一炉香》也不是讲爱到昏天暗地赔上身家性命的言情故事。若如此,这是琼瑶,不是张爱玲。
葛薇龙和《金粉世家》的冷清秋,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。不同的是,葛薇龙碰到了混迹名利场中的梁姑妈,而冷清秋碰到了交际场中打转的金燕西。一个如同进入了一个高级的长三堂子,一个则进入了金燕西独享的藏娇金屋。

《金粉世家》中,金燕西在遇到冷清秋前,有这么一段内心独白:
“若说交女朋友,自然是交际场中新式的女子好,但是要结为百年的伴侣,主持家事,又是朴实些的好。若是我把那个女孩子娶了回来,我想她的爱情,一定是纯一的,人也是温和的,决不像交际场中的女子,不但不能干涉她的行动,她还要干涉你的行动啦。”
这段独白,虽然不能说注定了冷清秋的结局,至少也能看出金燕西对感情持有的心态,是一种清醒的玩乐心态。至于娶回家的纯良女子,也不是因为互相爱慕,而是对方对他的爱是“纯一”的,且又不会干涉于他。
而冷清秋是她说的这种人吗?

冷清秋是一个寒门子弟,一个高冷单纯倔强的女学生,这是电视剧的人设。然而原著中,冷清秋却更复杂一些。在金燕西第一次送礼物时,冷清秋的反应——
刚送来时,冷清秋说,怎好收人这样贵重的礼?待得佣人量过尺寸说刚好可以做一整件旗袍,冷清秋就拿起布料在胸前比了比,佣人称赞漂亮,清秋便想着拿这件布料做旗袍去参加同学的婚礼了;待得冷母说,藕色参加婚礼不免太素净,觉得葱绿色也可以留下,冷清秋便也觉得“留下两样也不为多”;冷母又说也想留下一件,冷便赞同“索性我们留下一半退回一半”,就在这犹豫推诿中,金家跑腿的等不及已经走了,冷母便说“他一定要送我们,我们就收下吧”,冷清秋的旁白:
“清秋正爱上了这些绸料,巴不得一齐收下。不过因为觉得不便受人家的重礼,所以主张退回一半。现在母亲说收下,当然赞成。”
冷清秋家内贫寒,有了漂亮衣服,却还缺一双漂亮的鞋子,有了鞋子,还缺一串拿得出手的首饰,金燕西便又花费了当时顶流千金(白秀珠)差不多一年的生活费,为她豪置了一串珍珠项链。如此,一整套都是金燕西为她置办。金燕西对于冷清秋来说,就如干涸之地雨后的绚烂彩虹。冷清秋的虚荣心如初春的草一样,稚嫩却蓬勃。她能爱上帅气多金的金燕西,并不足为奇。
虽然说,看一个男人是否爱你,就看他是否愿意为你花钱。然而,这条“真理”是建立在,这个男人对钱有清晰认知的基础上的——作为豪门贵公子的金燕西,恰恰不知道钱之来之不易。他给各种莺莺燕燕花钱,而冷清秋,不过是当下这些莺莺燕燕里比较出挑的而已。

再说结婚,冷清秋告诉金燕西怀孕之事后,金燕西游说其四、五姐帮忙说话,意外的是金家一家对门不当户不对的冷清秋竟然没有丝毫反对。为什么,看金父的原话,几乎把金燕西说透了:
“这事我本没有什么成见,但是燕西这东西,太胡闹。上半年骗了我好几个月,说是开什么诗社。原来他倒是每月花几百块钱,在外自赁房子住。为了一个女子,就肯另立一个家,和人做街坊,慢慢地去认识。用心实在也用心,下工夫实在也肯下工夫。但是有这种工夫,何不移到读书上去?老实说,他简直是靠他几个臭钱,去引诱人家的。这种婚姻,基础太不正当,成就了也没有什么好处。严格一点地说,就是拆白。”
金父清楚地知道,金燕西和冷清秋的“爱情”真实的模样——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,用砸钱的手段去引诱人家,类同拆白(骗子)。而冷清秋,是一个单纯的女学生,相比于金燕西其他的莺莺燕燕,算是不错的选择了。
而成婚后,金燕西不改拈花惹草的做派,仍然日日流连烟花丛中,金家人是习惯的,只有冷清秋不习惯,觉得他整个变了一个人——何尝变过,不过是本性暴露了而已。但冷清秋的爱慕虚荣是隐秘的,表面上,她还是一个端庄、高冷、倔强的新式女子。她对金燕西不仅有物质的期待,仍然有爱情的期待,如此,她便也成了金燕西口里,那些交际场上的新式女子,“要干涉他的行动啦”。

一个觉得对方变了,一个觉得对方不符合自己的期待。披着爱情的外壳,内里其实早就是败絮一堆。至于家道中落,金燕西投入白秀珠的怀抱,冷清秋分道扬镳,都是命定的结局。

葛薇龙呢,一家人逃难到香港,由于物价上涨无法负担,且上海战乱已平,复又回上海去,而葛薇龙执意留在香港完成学业,背着家里人投奔姑妈:
葛薇龙低声下气的说:“我若一个人留在香港,不但生活费要成问题,只怕学费也出不起了。”
姑妈梁太太问她,是否会弹钢琴、打网球、愿意出来交际?
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姑妈才说可以资助她的。第一次拜访,看到姑妈家华贵的住宅和陈设,以及往来人等,葛薇龙虽不知底细,亦能猜想到这是一个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地方。她被这些华美所吸引的同时却告诉自己要站的直,“出淤泥而不染”的决心怎么看都还幼稚。

葛薇龙第一天搬到姑妈处,就显露出隐隐的虚荣心——自己家里的佣人送她过来,被狗叫吓得惊慌失措,她却在心里盘算“她竟这样上不得台盘”,对她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失礼、丢脸的事。
姑妈给她准备了一整个衣橱的衣服。
各色各样的华服、睡衣,她锁上房门逐一试过,还为此做了美梦。在意识到这是姑妈为她量身定制的最初一刻,她跌坐在床上,心想“这和长三堂子里买进人有什么区别”,但很快,这种想法就被姑妈楼下的音乐和麻将声淹没。纸醉金迷的生活,“真好”。
她在衣橱里流连了两三个月,开始和姑妈混迹于各色交际场所,渐渐喜欢上了被人追逐、争夺的感觉。

男主角乔琪乔,是一个豪门不得宠的姨太太生的不争气的庶出儿子。自己既没有本事,又不肯上进,整日和各色女人暧昧调情,抱假名媛的大腿苟活。
葛薇龙虽也被这种外形俊美又善于撩拨的男色所吸引——初次见面乔琪乔故作遗憾的说,哎呀,怎么这么晚才遇到你?
但她内心还是清醒的,当女佣提醒她这是个不受宠的姨太太儿子不仅自己拮据,还老是打饥荒时,她说:
“你放心,我虽傻,也傻不到那个地步。”
当她被姑妈献给小老头司徒协时,她幡然醒悟,定要离开姑妈家。但只是转念一想,就叹了口气,三个月的功夫,她对这里的生活已经上瘾了。所以她要离开,只能是嫁给一个阔人。而一个有钱又合意的丈夫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如此,她想到了乔琪乔。虽然不算是一个阔人,但是一个稍微有点钱,又比较合意的男人,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了。
然而,乔琪乔说,“我只能给你快乐,不能给你婚姻。”因为他既没有钱,也不愿意承担责任。
发现乔琪乔的腌臜事,知道乔琪乔不能给她婚姻,葛薇龙曾经决定回上海,但马上就大病一场。这场病煎熬着她回去的想法,继续和妹妹睡一张床吗?用那样老旧的梳妆台?……这病,大概是下意识的拒绝。

在得到梁太太准许自己和葛薇龙住在她的豪宅里、葛薇龙赚到的钱给他花、且待到葛薇龙赚不了钱了可以离开的乔琪乔,开着车一路跟着因意欲回上海而走向码头的葛薇龙,而在葛薇龙内心里,又何尝不希望有这样一个羁绊、让自己继续沉沦的理由呢。
结婚了,有爱情;没有钱,我可以赚……
所以,原以为是拉她离开泥潭的救命稻草,却反又成为了将她困锁在原地的牢笼。不管现实的一地鸡毛是如何不符合逻辑的悖论,她只需要表面上有一个逻辑的自洽。
为了爱而沉沦似乎比为了虚荣和贪图享乐而沉沦,来的高尚。
爱啊爱,多少“罪恶”假汝之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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